攝影& 文字: William Wang
地點 : 南橫公路摩天旗杆上的金面鷲(2006/09/30)
地點 : 南橫公路摩天旗杆上的金面鷲(2006/09/30)
台灣自然作家劉克襄,在「安靜的游蕩」一書自序中寫到「星期二的早上,留給自己,背著各種相機和畫本;先穿梭在市區的人群中;然後逐漸遠離.....再蹣跚地回來。約莫走了三、四年後,一個心靈和體力錘鍊的場域逐漸形成,我也像中了毒癮般,唯有仰仗這樣的進入,方能釋放自己。」
我因人生際遇,離開職場,在家專心做個浪盪子。經常在全世界人最忙碌的大白天,悠閒的晃盪於這個都市之中。雖不能像劉克襄般寫出如此深刻的文字,但讀到這段心境的描述,卻能完全體會那所謂「毒癮」的威力。
這種彷彿背包客般的城市漫遊,卻在自我原鄉的城市和鄉間晃盪,純然擁抱自由的靈魂,不用花錢,不用遠走。那是無法以,找個Villa,渡個小假,來比擬的心靈之旅。
這樣的晃盪,閒散的不得了。卻也感受到時間無比的珍貴。一句老話,時間就是金錢。的確,選擇金錢就無法選擇時間。
早晨上班的人車匆忙而過,我無所事事的呆坐在101大樓前的小公園,與冬日的太陽邂逅。對人來人往的周遭,已無心再觀察,心中亦無不耐。或許,心無掛礙。才能得到這種隨遇而安的輕鬆。
濛濛晨光裡,遠方黛綠色的山影,如巨人矗立前方。多年來,我從巨人腳下匆匆而過,不曾抬頭,不曾駐足,完全無視周遭景物,只顧活在自我建構的城堡之中。如今,輕鬆在此看山,體驗一天中,不同時光之下,山影的變化。我和這個世界間,因為「停下來」,因為「相望」而產生了連結與情感。
公園黑板樹上出現一隻奇怪的鳥,除身子是白色之外,翅膀和頭尾卻卻都是烏漆的黑色。由下仰望,像是一隻迷你的殺人鯨,有著黑白分明的外表。她自在的在樹間跳躍,並不時傳來喳喳叫聲。
「喜鵲、喜鵲,快來看,是隻喜鵲。」公園裡一位老人,提高了嗓音,喊著老伴來看她的發現。喜鵲似乎不怕人,大方的在樹枝間喳喳的叫著,一點兒也沒有想要飛離的樣子。
曾經聽父親說,南京老家有很多的喜鵲,也有很多的烏鴉。人們喜歡遇到喜鵲,那是一種好兆頭。然而喜鵲聰明,有時會模仿烏鴉的叫聲。常令人們弄不清楚是喜鵲來報喜還是烏鴉來報喪。
因奶奶前一胎生的是女兒,族人們都希望這一胎能夠抱孫子,父親出生那天,家中特別熱鬧,三姑六婆都來湊熱鬧。天寒,大家在屋內待著,等著瞧到底生男還生女。此刻,天井中喳喳聲大作,有人唱衰說:「不好了,老鴉來報喪,恐怕又是個女兒!」父親的祖母不信,推開窗,往外一瞧,天井裡來了七、八隻喜鵲,正打鬧嬉戲成一團。就在此時,房內傳來小孩哭聲,哭的很宏亮,父親誕生了,後來,父親的小名就叫「喜子」。
父親到了台灣後,沒再見過喜鵲。而我卻在這樣閒散的早晨,最忙碌的都市地標101前的公園內,和喜鵲意外的相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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