形意之間

繪圖&文字:William Wang

地點 : 20141024 台北市古亭101畫室  MBM 素描紙 + 炭筆  4K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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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離當初設定的100張人物寫生練習，如今已完成1/4，回顧過去慘不忍睹的失敗，我每每都帶著沮喪回家並且很想放棄，但一直告訴自己，只要一次記住一樣學到的東西，到了100次就會有100項畫人物肖像的技巧。這些挫折和失敗終將被踩在腳下，成為往上成長的養份。

帶著失敗和勇氣一路走來，我這門外漢並沒放棄自己，終於也走了1/4路程，在此謝謝一路幫助過我的史社長，凌老師，陳老師，張老師，柳老師，Joyce Chen，侯老師，潘學長，楊蕾，阿魯米及周a...等人，謝謝你們給我最大的支持鼓勵及教誨。

這故事說來很長，但每一次都意外走進另一個繪畫領域。

因為畫游泳說明書而想畫人體，因為畫人體而練習速寫人物，因為人物速寫想把臉畫像而學會肖像寫生。這一連串過程都沒有預設和安排。

我這個素人從沒料想過自己會有一天能畫出一個"人"來，過去我在風景中加個人都有困難，何況直接畫出人的長像，即便在半年前，我都還處於羡慕他人有這項專長和能力。

2014年5月開始我對著照片速寫林志玲，因為她的辨識度很高，如果畫得有點像，別人一定認得出來，每天畫一次，一連畫了一星期，從沒有一張畫得像，最多只有一點點自以為神似，但離"像"實在是十萬八千里；於是沒有PO出來給朋友看，我想就算我說是林志玲他們也不會相信。只好默默的收藏在FB不公開像本中。

我想這樣練習方法再下去也是浪費時間，所以在社長的推薦下來到古亭101巷五樓的畫室畫人物，因為社長在那畫，所以可以間接給我一些指點。一開始我打算依然畫鉛筆線條及水彩，如同我平日在捷運上人物速寫的方式。

一連畫了近一個月，完全沒有進展，挫折感很深，終於我決定放棄堅持，接受社長建議從最基礎學起。

過去他曾想把家中的石膏像送給我，但我卻婉拒了，主要因為"素人"總以為自己過去自學也可以畫，何必接受傳統的方法呢？

我大錯特錯，在寫意為主的風景繪畫中可以如此思考，即便是畫人體也勉強可以接受如此，但以寫實為主的肖像卻不能不按部就班接受最傳統的訓練。

在我走頭無路時，突然決定要來拜訪「石膏像」這無聲的老師，在家中牆上吊起兩尊半面像，一男一女，一位是米弟琪一位是羅馬夫人(其實是月神黛安娜，畫界一直誤稱為羅馬夫人)，另外又從外蒐集了阿里阿斯、維那斯、西塞羅及阿古力巴等舊石膏像回來刷上白水泥漆。

從5月22日弄回石膏像畫到10月，石膏像起稿稍微自在，同時我人物肖像寫生也齊頭併進，肖像看起來透視紮實，比例正確，歪嘴斜眼問題漸漸克服了。

這小小素描起步就花了五個月，畫畫真是一種耐心和熱情的考驗，難怪我小時候學不會。四年級那年我媽送我去學畫，畫到石膏像我饅頭吃完就棄甲投降不學了。

十月之前我都在摸索如何抓準輪廓和比例，連處理頭髮都沒辨法，最近已可以耐心處理頭髮，石膏像是建立信心和陪養耐心的好東西，但有時畫不好反而會失去信心。

我的心得是，素人啊~當年如果你是素人時，畫石膏像使你失去自信，但如今你稍稍閃過念頭想畫石膏像時，那就趕快大膽去畫，這次保證你會成功，因為初階的素人壓根沒想過要畫石膏像。除非他已做好挑戰自己到底能畫多像的決心。

當然這種素人的選擇並沒有對錯。如果不想選這條路，那麼絕對不要抱怨自己畫不像。因為已經不太有別條路可以比畫石膏像走向畫得像更快的捷徑了，你一定要很耐操才行，炭筆又是另一種打擊人信心的工具，學畫之路是片地荊棘啊~

在傳統石膏像中不僅學到"耐心"和"觀察力"，並學會解構物象的"立體"及"明暗"。這些在動態的大自然中都有，但從沒有這麼具體而微彰顯在一尊小小石膏上，只能說這尊石膏像是大千世界的縮小版。是進入寫實藝術的敲門磚。

當我在FB中PO出這張未完成的阿里阿斯時，張老師留言提醒我：「不要太鑽牛角尖，畫石膏是幫你 理解物象而已，當如是看。」

冉茂芹的教學CD曾說，初學者一開始是看不到，後來是不知該如何取捨哪些該畫哪些不該畫。

看不到是「以意害形」而過份計較像不像不知該如何取捨是「以形害意」，兩者都過猶不及。

過去我認為練石膏像會以形害意，使畫趣盡失，無法產生創作，只臨摹了雕刻家所創之人，但看了大師畫的石膏像後，這種想法就完全改觀了。

大師即便在平淡無奇的石膏像主題中，依然能用明暗、虛實、線條、塊面和筆觸等方法強烈的表現自我，這是形與意之間拿捏的最高境界。

虛實之間，形意之間，本來相生相剋。只是如何使其相生而不相剋，和協的調在一起。

在畫到後來畫準了，畫細了，再也難超越今日的"像"和"準度"後，就該回頭往"意"上增添，不能一再鑽研像這件事，畢竟「一切練習只是幫我們理解物象」

第一張人物是二十五次畫的，在"形"上我認為已夠了，第二張是第二十六次畫的，我想把更多"意"放在其中，如同在水彩的虛實表現和學習一樣。

但這不過是一切嚐試的開始，路是遙遠的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