攝影&文字: William Wang
地點:中正紀念堂大中至正(2006/09/02)
2006年9月2號的下午,來到中正紀念堂,一路上拿著相機隨手拍著,一直拍到晚上8:30分。這一天對我來說,有著生命中不同的意義,抱著一顆虔誠的心,紀錄著台灣近期的民主運動「百萬人民倒扁靜坐活動」。
當一個人帶著相機到了事件現場,心中對所要紀錄的事件感覺是微妙的。因為所紀錄的是一個動態的歷史影象,而不是一座山或一條溪。時間進行中的任何一個小插曲,都可能讓所紀錄的事件,產生巨大的變化。我拿著相機,隨意的瀏覽,有時,我坐在一旁的空地,等候著畫的面發生。
此刻的我,即沒有辦法完全融入事件的氛圍之中,但也不能就此抽離出來。看著不同的人,不同的年紀,不同的穿著。他們的外表和我一樣,但他們的心裡在想什麼呢?一位優雅的仕女、一個安靜的女學生、一個公務員穿著的中年男子,靦腆的趨避著鏡頭。他們為什麼來到這,是不是心中還有一絲的浪漫和相信明天會更好呢?
一個攝影者,必須進入事件的本身,才能創造更感人的影像,但進入太深時,又無法給影像的閱讀者一個客觀平衡的事件報導。事件的參與者與紀錄者,其實還是有著明顯不同的界線。從廣義上來看,我也成為歷史事件的一部份,但從狹義上呢,做為一個紀錄者本身,卻不應該太主觀的去感受,或揣測被紀錄者的內心世界。
後者對我來說有些困難,敏感的神精,有時讓我所看到的世界,並不像影像本身所呈現的一般單純。我思索如何才能拍好每張相片,讓眾人也看到我內心所呈現的世界、這裡有我主觀的立場、我的內心感受。而這些,也是一張照片靈魂。
拍攝中,我慢慢體會到,影像要客觀是不可能的,除非是一台街角的監視器。當紀錄一件事情時,鏡頭本身的題材、構圖、線條及畫面的顏色已摻雜著拍攝者的主觀意識。與其說"紀實攝影",不如說這是一個"報導攝影",拍完後,我乾脆在畫面下加上我個人的註解及說明,這樣會更清楚傳達,在這影像上,我想說明我看到了什麼。但一但有報導的成份,文字也會直接的誘導了觀賞者,因此大大減低了影像本身所想傳達的語言和畫面的想像空間。
雖然報導攝影,影像是拍攝者的主觀誘導,但當瀏覽這些畫面時,不難發現,實影像本身的真實性及客觀性,是沒有辦法被完全捏造或改變。攝影者可以用一個誇張的畫面來突顯故事的主題,但影像主題本身所述說的故事是不能被竄改及扭曲的。當影像中拍到一個靜坐或默禱的畫面,攝影者可以用廣角來拍攝,這樣可以傳達給閱讀者更多的環境感受,但也可以用一個望遠鏡頭來拍靜坐中的某一個人,用這個畫面來傳達,"這個人"在這整個事件中所代表的故事是什麼。
黑白紀實攝影在1985年-1995年間曾大大流行,黑白攝影的樂趣在於主題的安排可不限於天候及風景,講究的是自己內心對事件本身的讀白。但這和随手拍的生活照又有很大的出入。大部份一個感動的畫面只會出現在一剎那,但攝影者常常來不及反應用怎樣的鏡頭來構圖,這也是黑白紀實攝影最難的地方。前一分鐘那優閒的路過的小姐和警方對峙的局面形成強烈的對比,可能是最棒的影像語言,但10秒後,她穿越了這個路口,畫面立刻就消失了。攝影者沒有辦法期待下一位路人,能再創造更巧妙的畫面。即便有,也不能保證對方還能保持相同的表情。
好的黑白照片除了主題明確、影像語言強烈、想像空間大之外,它也注重線條及構圖,所謂純美學上 的表現,畫面中線條的張力及黑白層次的變化,也大大的關係著照片欣賞價值。最後暗房的技巧及面黑白細節的表現,也是畫龍點晴的關鍵部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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