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1月8日

流浪集



 攝影&文字: William Wang
地點:石碇烏塗窟往小格頭山路(2006/12/07)


人總夢想有一天能遠走高飛,但最終抱著這樣的夢想,直到入土為止,依然困在原地,插翅難飛。

舒國治的「流浪集」是我近日所購的好書之一,一直以來,我都愛那舒式風格的散文。文裡散發著旅人內心的寂靜與漂泊不羈的自由思想,在讀舒國治「門外漢的京都」一書時,我一邊看書中的旅記,一邊冥想,自已正行走於日本京都近郊的山野,一個背包、兩條腿、一本書、就這樣靜靜的走著。累了,回到最便宜的民宿,沒有電視,沒有 Mini Bar,有的只是一盞昏暗的燈、一隻筆和一本筆記本。

嚮往流浪的我,其實也嚮往自我內心的對話。一個人,在一個陌生的地方,可以簡簡單單的和路人寒暄問候,亦或靜靜的欣賞週遭美景。流浪的前題,是不用花大把的銀子,但卻要具備一段完整的時間。

我週日的流浪其實很簡單,不用太遠,只要一個人離開家,帶著流浪的裝備就行了。週日是上班族享受流浪的好日子。雖然有些熱門的山區路線遊客較多,但專挑一條人煙稀少的冷門路線,去到車子去不到的地方。當看不到那些嘈雜的人車時,自然就有一種清閒與寂寞的感覺,此刻那種流浪的心情,油然而生。

台北政大指南宮後山、貓空草湳大榕樹通往北宜公路的林道、六張黎崇德街公墓往深坑的柏油路,都可能是我流浪的去處。

有一回流浪到木柵貓空草湳往二格山的路上、碰到另一位流浪者,她一個人坐在山澗大石上。記得那天,天很黑,快要下雨的樣子,她絲毫沒有想離開的打算。流浪的人和爬山的人有著很大的區別。爬山的人帶著完整的裝備,腳程快,並不時提醒山友不要逗留,以免天晚下山危險。但流浪的人卻偏偏喜歡慢慢走,東磨磨、西看看,他們不是來鍛鍊身體,也沒有起點和終點。天氣對他們來說都一樣,他們主要還是來享受獨處的孤寂,並找尋靈魂的直覺。

2007年1月4日

親愛的

 攝影&文字: William Wang
地點:花蓮松園別館(2006/09/29) 


Dear 總留給自己覺得比較親密的朋友們。

Darling 用來區分朋友和至愛的人。

年輕時寫信給國外客戶,總不忘了在對方的名子前加上 "Dear", 5年下來,大概用了一萬多次的"親愛的",對這個英文單字,之前沒有太深刻的體悟,只知道寫英文信時用"Dear"開頭就是一種禮貌;有趣的是老外回信給我還是用"Hi"或"Hey"。後來我才了解,Dear 是一個很早期的英文書寫的敬語,就如同Wiliam、Nancy、Mary、John....等早期的英文名一樣,如今叫起來,讓人有一種時空錯置的感覺。而這部份,非東方人學習西方語言時,所能了解文字背後的複雜歷史背景。當今時下,女性外國朋友常用 "Hi",來和朋友打招呼,而男性則喜歡用"Hey"或"Guys",彼此稱呼,如此較為親切不致於太客套。

有一天,我收到一位外國朋友感激的回信,信的一開頭他就用了 "Dear William",那一次,我真的感覺到 "Dear"這個字的魅力,這個字在此時彷彿有種神秘的力量,把我和他圍繞在一個花園之中,我們之間的友情被很深刻的記錄在我名子開始之前。

2006年12月18日

生命之河

 文字: William Wang
地點: 民國62年父親51歲時攝於開平中學任教歷史老師時(負片翻拍)

自從父親癌指數偏高,直到發現癌症擴展至肝肺,他對於死神遲來的宣判,心中似乎充滿了感激。

2001年7月父親大腸癌開刀,經歷為時兩年的化療,因情況穩定,醫生慢慢將原本三個月的回診,改為半年回診一次。2004年5月,父親因心率不整,心藏中積蓄的小血塊,打入腦血管中,造成血栓性中風,再度住院。我亦於此時,辭卻上海工作返台相伴。經一年多照料,父親從流口水不能說話,直到幾乎完全恢復為正常人。對醫師來說,這算是難得的奇蹟;對於一直照料他的我來說,這算是上天給我的回應。祂似乎看見這隻曾經迷途的羔羊,努力想救贖自已的靈魂。

2006年6月,長庚醫院再度發現父親癌指數偏高,卻一直檢查不出任何腫瘤。直到12月初,再次檢查時,肝腫瘤已5cm而肺腫瘤已2.5cm。

那天做完了斷層掃瞄後,父親己疲憊的無法穿好衣服,在一旁的我,幫他套上內衣,再套上T恤、毛衣、夾克...最後幫他穿上襪子和鞋子。他拍拍我的頭說:「還好有你。」我不知怎麼回答他,我心中難過,但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難過。

自從6月起做了一連串的檢查,他也知道當結果出來時,也就是他生命河流過灣前的時刻了。果然,那天醫師語焉不詳的說著他的病情時,他請醫師不用客氣,他已有了離開人世的打算。但這病沒有人敢打包票多久會走,醫師為難的說:「想做什麼事就盡量去做吧!」

2006年12月14日

二格日落

 攝影&文字: William Wang
地點: 橫坪道路望二格山(石尖山)日落(2006/12/07)

藍天,是懸掛於穹蒼之上的大海。登高 ,宛如深海探源。在楓紅盡落前,帶著一顆純淨的心,潛入藍天的深處。

橫坪道路,石碇北47-1鄉道旁的一條產業道路,深秋的青楓、楓香、山紅柿和五節芒,紅白相間好不熱鬧。

前段2公里上昇500公尺,一路陡峭攻上旗腳仔山巔,在旗腳仔山上400M深處,山頂電塔下有一農莊,坐擁二格日落美景。若非莊主一再挽留,我豈親眼目睹,二格山深秋的日落風采。

北47-1產道,山腰上的縱走道路。杉林、高麗菜園、茶園、山櫻花,是這條路上風景的特色。橫坪道路在樟空子接上北47-1產道後,一路平坦,盡情饗宴西北方二格山及筆架優美的稜線,宛如走在中橫山顛般的心情。

最後由大格門、接月扇湖往北宜坪林方向,結束在北宜公路上的風露嘴。

2006年12月4日

石碇豐田村內產業道路之旅

 攝影&文字: William Wang
地點:玉桂嶺三號橋下溪石(2006/11/27)

放慢步伐,東瞧瞧西看看,原來山一直都在,我卻不曾駐足。

如果,不是心血來潮,想翻箱倒櫃的看看山裡藏著什麼,那些山中曾經被忽略細節,可能將被永遠遺忘。

山裡的細節,是山路的識別,如同葉子的型態,是樹木的身分證。每一條路,都有著不同的面貌,那是上天獨一無二的傑作。

看慣了風景名勝,也喪失了觀察自然細節的能力,無意間闖入這條不起眼的山路,霍然發現,對於生活在同一個星球的其他物種和地理名稱,竟是如此的生疏淺薄。叫不出的植物、山頭、溪流,促狹著和我玩猜猜看,令我窘迫不堪,我總不能都叫他們 "山"、"樹"、"溪"、"花"、"草".....吧?

這回,我真正想認識這群看起來都一樣的朋友,並發現他們所躲藏的位置,就像小時候玩的畫圖遊戲,雜亂無章的線條畫裡,其實按著數字著色後,線條下,隱藏著一幅驚豔的圖案。

中年後返璞歸真,熱愛山林,認識自然生態,成了一種天之地間的喜悅。  

2006年11月18日

殘留


攝影&文字:William Wang
地點:花蓮市舊鐵道街(2006/10/02)

歡樂包廂
微弱燈光
人與人
近在咫尺

凝滯的空氣裡
夾雜著葡萄酒與濃郁的香水味
妳身上淡雅的芬芳

是我清醒的原因

螢幕跳躍在人臉龐

燈光踩在人身上

妳依稀可見的唇齒
是我無法親吻的戀人
宛如絹絲的秀髮
是我無法觸摸的愛情

感人的情歌
配著動人畫面
令人心生漣漪

嚮往愛情的美好

2006年11月1日

Come What May (無論未來如何)

 圖片: Moulin Rouge -Satine 官方網站
文字:William Wang

每一首歌都應該配上一段深深烙印在惱海中的畫面,這畫面也許是某個地方、某個人、某一段陳年往事或是某一段淒美感人的愛情故事。歌曲讓我們的心靈,伸展出自由翱翔的羽翼。於是我們閉上眼,聆聽著這段音樂所帶給我們的無限宇宙。

年輕時,曾很喜歡西洋流行歌曲,當時台灣音樂的市場,和今日有著截然不同的風貌,但唯一不變的是盜版猖獗。我曾把歡愉的青春歲月,託付給它們,還記得當時唸懷生國中,學校就在光華商場旁,下了課和志同道合的同學,在光華商場地下室,買一張25元的盜版黑膠片、而我所買的第一張黑膠片,可能是ABBA合唱團吧。唸高中時,Walk Men漸漸流行,我們就在中華路,花100元請人盜拷一捲TDK錄音帶,90分鐘的雙面帶中錄滿了各式的西洋Billboard 排行榜歌曲。而當時的我,喜歡背著那只肩帶收得很短的書包,穿梭在一間又一間的唱片行裡........

當音樂響起時,記憶伴隨著音符,飛舞在青澀的純真年代,駐足於噹噹噹的平交道前,望著眼前緩慢放下的平交道柵欄,西門町的街景,變的模糊。有一股年少的衝動,令我迫不及待想衝過柵欄,衝進街角那間唱片行。那些年頭,妳流著齊肩的短髮,穿著醒目的制服,背著名校的書包,大家都投以羡慕及詫異的眼光。我很難想像,像妳這樣的女生,為何也會喜歡聽這些老師所謂的靡靡之音?為何有空來到龍蛇雜處的中華商場?像妳這樣的女生,不是應該出現在重慶南路書店裡,翻著一本本無趣的參考書嗎?難到妳的內心和我一樣,為追求自己的喜好而堅持嗎?你可知道?曾經,在那些年少的歲月裡,我是如此迷戀於妳。